公共图书馆低龄儿童儿童故事会的图画书遴选

2016-12-16 03:56     字号:

 (国家图书馆少年儿童馆  北京  100081)

 

   本文低龄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公共图书馆的职能、儿童故事会的活动属性以及图画书的文学性与艺术性出发,探讨公共图书馆低龄儿童故事会的图画书遴选问题。首先从丰富性与多样性、儿童的阅读倾向、精良的品质与有效利用、教育属性和现实需要4个方面阐明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继而从沟通交流属性与活动游戏属性、自主选择与被动接受、针对性与普适性3个方面分析亲子共读与集体讲读在图画书遴选上的区别,并将图书馆集体讲读适合选用的图画书类型概括为长度适中、故事完整主线清晰、具有戏剧性、情节鲜明生动、运用反复对比等传统手法和结构方式等5个方面,将不适合选用的类型概括为故事性弱、游戏性强、过于复杂与多重线索、抒情性强与体现深刻意蕴等4个方面。

关键词  公共图书馆  集体讲读  低龄儿童  故事会  图画书

 

截至2010年,我国各地区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已有97家,另有众多公共图书馆同时面向未成年人开展服务。随着“儿童优先”的未成年人服务理念日益得到认同和传播,随着图书馆入馆读者年龄不断下调,如何面向低龄儿童开展阅读服务,已成为我国公共图书馆开展未成年人服务时面临的现实问题。故事讲读是低龄儿童阅读服务的重要内容,以什么样的原则选择图书馆绘本,遴选什么样的图画书来进行讲读,是本文着重探讨的问题。

1 图书馆低龄儿童故事会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前提

在探讨本文要论述的中心内容之前,首先明确以下几个前提,以利于准确定位研究对象,厘清研究思路和明确研究方法。

首先,图画书讲读应立足于儿童。公共图书馆进行图画书集体讲读的对象是儿童,因此一切从儿童出发,让儿童在故事讲读中获得快乐,是故事讲读的首要原则。这条原则应用在图画书的遴选中,就要适当地顺应低龄儿童在题材、主题、风格、设计等方面显示的倾向性。本文所探讨的低龄儿童定位在幼儿园适龄儿童与小学中低年级学生,即3-10岁的儿童,这个年龄段的儿童处在语言发展的关键期,能够体验情绪和思考情绪,集体活动有利于推动他们认知的发展。由于他们在独立选择图书方面还存在一定的困难,到图书馆参与阅读时需要家长或图书管理员的帮助,同时有些孩子活泼好动的天性会使他们在参与图书馆集体讲读时存在一定的障碍,本文也是围绕这些问题展开论述。

其次,本文选择图书馆低龄儿童图画书讲读作为探讨对象,是由于笔者长期从事图书馆低幼儿童的图画书集体讲读工作,探讨本领域的话题具有一定的经验和专业性;但本文对于其他场所的低龄儿童图画书集体讲读,如幼儿园、绘本馆、早教机构、小学中低年级课堂等,同样具有借鉴和指导意义。无论在何种场合,集体讲读都存在一个固有属性,即要求讲读人将整个讲读过程当作对儿童有益的活动进行组织。活动属性也决定了这种讲读方式具有不同于课堂授课和家庭亲子共读的特点。集体讲读的阅读气氛是轻松诙谐的,讲读人要关注儿童的情绪变化,并及时做出调整,这不同于课堂授课那般紧张严肃;同时,集体讲读要顾及更多孩子的感受和阅读水平,具有一定的普遍性,不同于家庭环境下的亲子共读。

再次,本文以公共图书馆讲读作为研究对象,更加强调图书馆在指导儿童阅读和提供公共服务方面的引领示范作用。因此,选择乐观向上、品质优良、积极进取、丰富多样的精品图画书来进行低龄儿童集体讲读,是本文的题中之义。

第四,图画书是儿童阅读的优质资源。首先,通过图画书的阅读,儿童开始认识世界,认识自我,并理解他们是如何通过图画书与世界联系在一起的[1];其次,图画书阅读与讨论有利于促进儿童想象力的开发[2],并促进儿童语言能力的发展[3];再次,图画书阅读作为一种儿童阅读活动,能够吸引儿童参与、交流与表达[4];另外,图画书对真实图景的描绘促进了儿童认知能力的发展[5]。图画书简略的文字、明快的节奏、丰富多样的画风都非常适合低龄儿童阅读,这些因素都是图画书成为优秀低龄儿童阅读资源的必要条件。

2 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

公共图书馆低龄儿童故事会的图画书遴选,是整体儿童图画书遴选的一个具体方向,它要考虑到公共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场所的特殊性、低龄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集体活动的活动性质以及图画书的艺术特性和文学特性等因素,但在根本上还是要参照整体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一般而言,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第一,丰富性和多样性。儿童图画书的阅读范围应选材广泛,各种题材、各种内容、各个国家民族的风土人情、各种文化背景都应当有所涉及。从艺术风格和形式特点的角度来讲,中国传统绘画和西方美术的各种风格流派、各类大小开本或异形书以及拼贴、刮画、雕塑、布偶、剪纸等不同艺术形式构建的图画书作品都应当适当入选,以丰富儿童的视野,激发儿童的想象力。

第二,儿童的阅读倾向。儿童本身的性格、自身的生活经历以及之前的阅读历史等原因,会影响儿童对于图画书题材、风格的喜好,从而形成儿童自身比较明显或不太明显的阅读意愿。在为儿童选书的时候,适当地偏重儿童所喜爱的图画书类型,有助于增加儿童的阅读兴趣。有些阅读推广人还建议为孩子建立自己的书架,由他(她)自己选择每天的睡前故事。“做书架这件事,我后来才发现,等于把选书的权利交给他……一个一周岁八个月的孩子会自己挑选‘今天想要看的书’……他乐于享受你给他的权利。”[6]

第三,精良的品质与有效的利用。图画书之所以成为一种优质的儿童阅读资源,很大程度上在于其图画的艺术性和语言的文学性。了解儿童心理、极具儿童心性、具有优秀美术基础的艺术家为世界各国少年儿童贡献了无数的经典图画书作品。从语言的文学性来看,原创图画书环境中,曹文轩、保冬妮等儿童文学作家的强势加盟成为原创图画书品质的有效保证。赋有个性的绘画辅之以文学性的语言成为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相反,那些通过模板套图和网络拼凑制作的质量低劣、创造力贫乏的图书则不在遴选的范围。同时,在图画书的采访中还要严格筛选,尽量减少浪费。

第四,教育属性和现实需要。当今图画书已经被引入现实的语文教学,为文章写作提供素材和灵感。如方素珍在《绘本和语文课》中提到:“读完绘本后,引导孩子仿写或续写故事,‘顺便’提升作文的能力。”[7]又如新阅读研究所提倡的“读写绘”。同时,图画书中所描述的亲密的亲子关系、乐观的处事方式、礼貌的言行举止也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参与阅读的儿童,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教育作用。另外,有些图画书针对某些具体年龄段的孩子具有具体的教育功能。例如认知书、触摸书、立体书对于儿童认知能力的开发,洞洞书对于儿童精细化动作的帮助,再如某些图画书在儿童养成良好生活习惯方面的帮助,如噼里啪啦系列[8]中的《我去刷牙》《我要洗澡》《我要拉粑粑》等。以上这些因素,都应成为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

3 亲子共读与图书馆集体讲读在图画书遴选上的区别

    有些图书馆员在书目遴选与推荐方面存在一个误区,即认为只要是好书就适合于集体讲读。因此他们照搬某些阅读机构、阅读推广人、购书网站所给出的好书书单,或者把自己在家庭中讲读比较成功的书目带进图书馆的低龄讲读活动中,但有些时候讲读效果并不十分理想。原因在于好书并不都适合于集体讲读,适合于集体讲读的图画书具有一定的特点;同时,亲子共读与集体讲读在图画书的遴选方面存在不同的侧重,由于二者的属性不同,有些时候不能完全对应。下面试分析二者在图画书遴选上的不同之处,更加明确图书馆集体故事会在选本上的要求。

首先,沟通交流属性与活动游戏属性之间的区别。毋庸置疑,无论是亲子共读、学校或幼儿园的集体讲读还是图书馆的集体讲读,都具有教育属性,但在教育属性之外,两者又有很多不同之处。相比较而言,家庭中的亲子共读更加侧重故事讲读的沟通交流属性。它是父母与孩子之间情感与经验的分享,儿童可以随时打断父母的讲读并对某一个地方进行提问,父母则会停下来进行悉心回答。这种自然的停顿在亲子共读中时常出现,它带有某种随意性和突发性。在这个时候,图画书成为父母和孩子之间沟通的一种绝好方式。“在开始亲子共读前,你一定要认识到:你和孩子就要像亲密的好友那样啦!……这样互相依靠捧着书的时光,是足以让你们在岁月中安静驻足的基石。”[9]图画书亲子共读对于亲子关系的改善、良好阅读习惯的养成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作用。“亲子共读……其目的是让孩子爱上阅读行为,让他们感觉到这个过程中的爱与被爱,让真与美降临在他们心田,让幻想王国在他们灵魂里扎根。”[10]

而图书馆集体讲读则更加侧重故事讲读的游戏活动属性。故事会的组织者和讲读人必须清晰地了解整个活动的流程,包括前期对图画书的熟悉和排练、选定每次所讲图画书的数量并预估时间、了解报名人数与引领儿童入场、讲读前的暖场与讲读中对于节奏的把握等等,还要及时处理活动进行中出现的一些突发事件,譬如儿童由于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而产生的焦虑、哭闹,或者由于缺乏集体活动经验而产生的大声说话、随意走动等问题。这些都决定了图书馆集体讲读的组织者应该将低龄儿童故事会当作一个活动来进行设计和筹备,以保证活动的顺利进行。而在故事的讲读过程中不能轻易被打断,一旦从中间断开,就有可能中断低龄儿童听故事的思绪。考虑到这个年龄段儿童的发展特点,他们很容易忘记前面讲过的内容,重新开始时就会由于注意力的转移、忘记前面的内容等原因无法继续保持听故事的兴趣。以上所提到的亲子共读与图书馆集体讲读之间的不同之处,说明亲子共读在图画书遴选上较为宽泛,而集体讲读则应该遴选故事性强、节奏明快的图画书来进行讲读。

其次,自主遴选与被动接受之间的区别。在家庭亲子共读中存在两种情况,那就是儿童自主选择要讲读的图画书和由家长代为选择。儿童对于图画书存在自己的好恶,或者是故事情节方面的原因,或者是由于图画色彩是否鲜艳等原因,总之,儿童能够对图画书做出他们喜欢或者不喜欢的反应。1岁以上的孩子就能够在书架上遴选他们喜欢的图画书来请父母为他们讲读。,而儿童喜欢的图画书则更有助于他们接受。另外一种情况是家长根据自己的考虑、孩子的兴趣以及他们希望孩子了解的内容选择比较适合孩子的图画书进行讲读。在这种情况下,儿童虽然在某些情况下丧失了选择的权利,但在某些情况下父母的选择也是在了解自家孩子阅读兴趣的情况下做出的具有一定根据的选择。而图书馆集体讲读则是由故事会组织者先选定讲读文本,组织者对于每个听故事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和性格特征无法像儿童父母了解得那般透彻清晰,因此只有遴选符合相应年龄段阅读能力、主题上积极向上、艺术水准较高的图画书作品,这样就无法保证适应每一个儿童的阅读习惯和身心特点。

再次,针对性与普适性之间的区别。亲子共读在家庭环境下展开,其图画书选择的主要参考指标也是儿童的阅读习惯以及家长对儿童阅读范围的有意拓展,这种阅读方式就非常具有针对性;相对而言,集体阅读很难照顾到不同儿童在阅读能力上的差异,以及阅读习惯和阅读兴趣上的差别。因此,亲子共读的针对性更强,因为这种方式考虑到了个体的兴趣爱好、审美情趣以及阅读历史,集体讲读则要照顾到听故事儿童普遍的阅读水平和接受程度。

以上3点,造成了亲子共读图画书遴选上的宽泛性和图书馆集体讲读图画书遴选上的局限性。在家庭亲子共读的时候,家长可以根据儿童的喜好来选择他们乐于阅读的图画书,或者选择家长想要儿童了解的内容,以丰富他们的视野。因此,在家庭亲子共读的时候,遴选的范围会很广泛,类型会很多样。但是在进行集体讲读,尤其是图书馆集体讲读的时候,讲读人就不得不选择那些故事主线清晰、适应目标儿童群体、阅读水平具有普遍代表性的图画书来进行讲读。理解二者之间的差别是做好集体阅读图画书遴选的先决条件,需要大多数对图画书有一定了解但了解不深的家长、图书馆员和幼儿园老师们引起足够的重视。

4 图书馆集体故事会适合选用的图画书类型

第一,长度适中,每页字数有限。集体讲读的场合是图书馆、绘本馆、早教机构等公共场所,这些公共场所常常会给低龄儿童带来不适应和焦虑感,因此讲读人需要通过暖场中的自我介绍和简短互动来缓解儿童的紧张情绪,使其尽快进入故事的情景中。在讲读的过程中,讲读人同样需要通过语音、语调的把握,运用停连、提问、节奏调整等具体技巧以维持儿童听故事的兴趣。但纵使如此,还是有些儿童的注意力无法保持长时间集中。因此,在图画书的遴选上选取长度适中、每页字数有限的文本进行讲读,就能够在很大程度上缓解这种状况,适应大多数儿童的阅读水平,保证整场故事会顺利进行。事实上,图画书的长度有其一定的规制,30-50页为大部分图画书的长度,这个长度讲读耗时在5-10分钟之间。这样会减轻讲读人在记忆文本内容上的压力,有效缩短阅读文字的时间,使讲读人有足够的时间与小读者进行眼神交流与提问互动,并更多地运用语气、音色、肢体动作、表情等综合技巧,增进儿童听故事的接受效果。例如《野兽出没的地方》《我爸爸》《大卫不可以》等作品都是这方面的好例子。《野兽出没的地方》正文只有38页,446个字,平均每页不到12个字,也就是讲读中一句话的长度。与之相反,《花婆婆》《霍金斯的恐龙世界》《犟龟》等作品虽然在艺术性和文学性上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准,但这些每页文字量过大的作品在对低龄儿童讲读中确实存在一定的困难。

同时,选取长度适中、每页文字量有限的图画书作品,还与图画书的固有属性和图画书的讲读艺术相关。日本图画书作家宫西达也认为“绘本不能只看图或文……要让读者亲眼感受到页与页之间的不同。讲故事好听的关键,是掌握好节奏……绘本是‘翻页’的艺术。绘本在翻的过程中给人很大的期待。翻过去会是怎样的呢?这种趣味很重要。”[11]这种说法解释了图画书在戏剧性、制造悬念等方面的特质,“因为图画叙事通常由场景的转换和组接实现,图画书的故事间架很有某些戏剧的特点……悬念在一些图画书中被特别用来支撑整个故事结构,构成推进故事的内部力量”[12]即每翻过一页都有一个惊喜在等待读书的孩子,都可能存在剧情的转折或谜底的揭晓。另一方面,“翻页的艺术”也透露出图画书在讲读节奏和速率上的要求,优秀的图画书作品通过图文配合的方式构造出其内在的演进节奏,讲读者应该通过反复阅读熟谙内中三昧,并通过翻页配合在讲读中将这一节奏展现出来。如《鳄鱼怕怕,牙医怕怕》《猜猜我有多爱你》《我不知道我是谁》《和甘伯伯去游河》等作品,都是节奏感明显、易于掌握的图画书。如果每页的字数过多,讲读人又不能进行适度的调整和缩减,那么图画书内在的演进节奏就会被破坏,这种“翻页的艺术”就无以为系了。

第二,故事完整,主线清晰。根据笔者两年来的故事讲读经验,主线清晰、情节连贯完整的故事更容易被低龄儿童所接受。图画书虽然是一种结合了美术与文学的艺术形式,但当图画书阅读变为图画书讲读,尤其是集体环境下的故事会讲读的时候,在题材和内容的选取上就不得不参照戏剧、电影等其他艺术形式的选材标准。李渔在论述戏剧创作方法时曾谈到:“荆刘拜杀之得传于后,止为一线到底,并无旁见侧出之情。三尺童子观演此剧,皆能了了于心,便便于口,以其始终无二事,贯穿只一人也。后来作者不讲根源,单筹枝节,谓多一人可增一人之事。事多则关目亦多,令观场者如入山阴道中,人人应接不暇。”[13]对于儿童的图画书故事会讲读,选取主线清晰的故事才更容易令小读者了解故事的情节、体会故事的内涵。如凯文·亨克斯的作品《阿文的小毯子》,小老鼠阿文珍爱自己的小毯子,不论何时何地做什么事情都要拿着它,眼看阿文就要上学了,拿着小毯子总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可急坏了阿文的父亲母亲,他们想出了毛毯小精灵、泡醋等方法,但都没有奏效。直到阿文要把小毯子带到学校去的时候,阿文与父母之间围绕小毯子的矛盾达到了最高潮,阿文为此伤心地哭个不停,最终阿文母亲想出了把小毯子做成好多条小手绢的好办法,这样阿文就可以带着小手绢上学了。整个故事围绕阿文想要带着小毯子,而父母想要将其分开的矛盾而展开,通过父亲母亲想出的各种解决方法而将矛盾逐渐推向高潮,最终以两全其美的方案作为消解矛盾的故事结尾。开头第一句就是:“阿文有一条黄色的小毯子,当它还是小宝宝的时候,他就有这条小毯子,阿文非常喜欢它。”[14]又以“现在,不管阿文走到哪里,身上都带着一条小手绢儿。隔壁的阿姨也不再多话了。”[15]为结尾,全部故事只有阿文、父亲、母亲、隔壁阿姨4个人物出现,没有任何的枝节和额外的头绪,可谓故事内容完整、主线清晰的典范之作。

第三,富有戏剧性。有关“戏剧性”问题的争论从未停止,亚里士多德在《诗学》里一再强调动作在戏剧中的重要性,“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16]法国启蒙时代的文艺理论家狄德罗认为戏剧性在于“不要让任何人物企图达到他的意图而不与其他人物发生冲突,让剧中所有人物都同时关心一件事,但每个人各有他的利益打算。”[17]而以布伦退尔、琼斯为代表的戏剧理论家则旗帜鲜明地将冲突定为“戏剧的规律”,他们认为:“一连串的悬念和危机,或者是一系列正在迫近的和已经猛烈展开的冲突,在一系列前后有关联的、上升的、愈发展愈快的高潮中不断出现。”[18]可见,由行动而导致的冲突,以及冲突之前的悬念、冲突之后的危机,是众多理论家探讨的戏剧之特性。图画书虽然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艺术形式,却具有类似的艺术特点。“相当多的图画书,会着力塑造有激烈外在或内心矛盾的角色,紧凑围绕某个事件展开冲突,刻意设置悬念并制造情节的意外突转。”[19]以原创图画书《漏》为例:住在山坡上的老两口养了一头小胖驴,山下的小偷想偷走小胖驴,山上的老虎想吃掉小胖驴,老两口住的房子年久失修就怕下雨漏水。很明显,4个形象,3组相互对立的势力,以各自的意志和打算展开行动,非常符合狄德罗有关戏剧性的看法,这个故事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的。接下去,老两口通过聊天表露出对于房子能否抵抗风雨的忧虑,老太太一句“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漏!”[20]引起了老虎和小偷的害怕,但是贪欲和饥饿促使他们铤而走险,老两口能否保住自家的小胖驴,小偷和老虎谁能如愿以偿,这是一个贯穿始终的悬念设置,剧情就这样继续推进。于是,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大雨之夜,老虎和小偷之间的这场遭遇战成为了整个故事的高潮阶段。他们各自对于“漏”的惧怕、当时风雨大作的混乱环境以及人虎对战的激烈程度使双方都一无所获,各自落荒而逃。在这一阶段中小偷和老虎的内心活动在读者面前展露无遗,这也符合贝克对于戏剧性的认识——“内心动作,这是动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种,它能说明性格,推动剧情发展,并且使观众明了人物的内心活动,激起观众深厚的感情。”[21]故事在高潮之后很快结束,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和人虎之间的争斗,老房子不堪重荷漏了雨,以老太太的话“怕漏,还是漏了”[22]作结尾,悬念揭晓,前后呼应。而这种结构严谨、赋有悬念、冲突激烈的图画书作品,在讲读过程中能够吸引儿童长时间的注意,容易取得较好的讲读效果。

第四,情节鲜明生动。在很多文艺作品的评价中都会用“鲜明生动”来形容作品的有关形象或情节这一形容,什么样的描写、刻画或表演才称得上“鲜明生动”呢?在笔者看来,对于图画书的作品而言,那些新奇有趣的人物形象和别具匠心的桥段设置就可以称得上鲜明生动。如《诺格和鼻子王国》[23]的开头,介绍了鼻子王国里各式各样的奇特鼻子,“有可以往上升的鼻子”对应用鼻子摘果子的人物,“还有可以往下垂的鼻子”对应如梯子一般供人上下攀爬的鼻子形象,“有厚厚的鼻子”对应长着可以挡雨的大鼻子的人物,“还有薄薄的鼻子”对应身体如小鸟、鼻子如锯齿的形象。这些天马行空的想象辅之以新奇的形象设计,给低龄读者以突破固有思维的全新体验,有助于促进儿童的阅读兴趣。再如《鼠小弟的小背心》[24]:鼠小弟的小背心被鸭子、猴子、海豚、狮子、马、大象等动物一一穿过,背心越撑越大,鼠小弟再也无法穿上这件变形的“小背心”,最终小背心变成了一副大秋千,挂在大象的鼻子上令鼠小弟玩得很开心。当小背心一次一次地穿在动物们身上的时候,小读者都会有个疑问——鼠小弟还能穿得上吗?会不会被撑坏?而小背心一次一次地涉险过关也满足了儿童的好奇心,但是小背心变得越来越大鼠小弟穿不上却令人泄气,这样一来,小背心变秋千的设计就显得至关重要,成为既满足儿童的心愿又符合故事进展的神来之笔。

第五,运用反复、对比等传统手法和结构方式。图画书中有一类作品,他们往往取材于传统故事或民间传说,在整个故事的演进过程中有一个以相同速度多次重复出现的桥段,而这一桥段在形式结构上形成了故事的基本框架和演进节奏,内容上造成了回环往复、相互对比的故事效果,在接受层面上营造出重复、绵密的故事感。例如《爷爷一定有办法》中“约瑟说:‘爷爷一定有办法。’爷爷拿起了毯子,翻过来,又翻过去。‘嗯……’爷爷拿起剪刀开始咯吱、咯吱地剪,再用针飞快地缝进、缝出、缝进、缝出。爷爷说:‘这块料子还够做……’”[25]一共出现了5次。又如《手套》中,“我们是有尖尖爪子的小老鼠、蹦蹦跳跳的青蛙、跑得快的兔子、爱打扮的狐狸、穿着灰色大衣的大灰狼和长着獠牙的野猪,是谁在叫门?”[26]累计重复出现了6次,与《爷爷一定有办法》不同的是,《手套》的重复段落是逐步增加上去的,很有利于儿童逐渐记忆。儿童乐于接受接触他们所熟悉的、能够掌控的内容,因此他们对于这种重复出现的段落会感到亲切、熟识,并乐于享受重复段落所营造的故事感。在大多数集体讲读环境下,有经验的讲读人能够通过对于重复段落的适当重读、减慢速度拖长音,并在稍后出现的重复段落出现之前略作停顿或提问等方式,在重复段落第3或第4次出现时,成功地引领儿童跟读重复段落,让小读者参与到故事的讲读进程中,这种代入感和主人公意识有助于儿童对故事的理解和故事会的成功开展。

5 图书馆集体故事会不适合选用的图画书类型

前文已经提到,在进行儿童书目遴选,尤其是儿童图画书遴选的时候,丰富性、优质性、儿童阅读倾向、现实教育需要等问题都是选书者应该考虑的因素。因此,从广义上来讲,思想上积极向上、艺术上风格各异、品质上制作精良的儿童图画书作品,都可以成为遴选的对象。这个范围是极其广泛的,可以说绝大部分作品都可以拿来进行集体讲读。本章节所谈到的不适合选用的图画书类型是一个相对而言的遴选方法,它考虑到了低龄儿童身心发展特点、讲读人的场上控制、活动能否顺利进行、整体儿童的阅读水平等因素。因此,以下所谈到的几种图画书类型也不是完全不适合讲读,而是在面对低龄儿童集体阅读,且活动的组织者和讲读人作为新手缺乏选书经验的情况下,这些类型应该慎重入选。

    第一,故事性较弱的图画书。图画书在讲读中存在一定的叙事性,“儿童阅读图画书,注意力也更集中于图画,但图画书之所以成为儿童最钟爱的读物品种,与它们的故事性密切相关。”[27]即将图画书作品用故事的形态呈现在低龄读者的面前,此时图画书的其他艺术特征,例如图文交互性、绘画多元性等特点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弱化,讲读的重点在于讲读人能否用完整的情节线索贯穿整个故事。因此,那些故事性弱的作品便不适合成为集体讲读的图画书文本。这里笔者以《黎明》[28]为例,该作品通过爷孙两人湖上泛舟的日常生活展现了天色由暗到明的变化,营造了恬淡安详的诗意氛围。根据儿童文学作家彭懿的导读文章,“乌里·舒利瓦茨的这本绘本的灵感,来自于我们唐朝诗人柳宗元的《渔翁》。他画的是水彩,却借用了中国水墨画渲染的技法……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地画出了黎明前湖光山色的微妙变化。”[29]以意境取胜,而不以故事性吸引读者,是这一类作品的特点,而这个特点恰恰很难在故事讲读中吸引低龄读者的注意力。再如《风到哪里去了》[30]《一本关于颜色的黑书》[31]等都属于这一类的作品。

第二,游戏性强的图画书。游戏互动作为一种沟通手段和紧张气氛下的有效调节方式,在集体讲读中必不可少。但游戏性过强的作品却容易造成集体故事会活动中的混乱,组织者在选取这一类作品的时候需非常谨慎。以笔者讲读过的作品《不是所有动物都是蓝色的》[32]为例,该作品每页展现形态相似又各不相同的动物形象,请小读者对其进行分辨,整本图画书没有故事情节或贯穿线索,可以说是一本相似动物的卡通版图册。这样的作品儿童往往乐于阅读,因为其中包含的游戏特性和猜测正确的成就感对于低龄儿童来讲是一个很好的阅读鼓励。但在进行集体讲读的时候,这种游戏性往往会造成集体阅读中的混乱,儿童踊跃回答问题、争先恐后猜测谜底的过程往往很难适当引导,容易给活动的组织者带来困扰。

第三,过于复杂、多重线索的图画书。前文已经提到,图画书的讲读要参考戏剧、电影等艺术的创作方式,在内容上要减头绪、立主脑,不适合选取情节过于复杂、线索繁多的图画书作品。同时低龄儿童的理解能力、社会阅历和阅读范围有限,过于复杂的作品很难使低龄儿童理解。例如笔者曾讲读的作品《蚯蚓的日记》[33],以日记体的方式、幽默的笔触介绍了蚯蚓的生活习性和相关的自然知识,是一本图文并茂的科普图画书,科学性、趣味性与可读性并重。但是在集体阅读的情况下,该作品的形式特点也成为了讲读的障碍,即全书以短篇日记的方式呈现,而篇与篇之间相对孤立,缺乏有机联系,这在阅读上就很难吸引儿童的注意力。低龄儿童虽然对作品中的有趣情节很感兴趣,但因缺乏情节贯穿而难以维持长久的注意力。又如作品《黑与白》[34],它将每个开页均分为4个等分,每个等分讲述一个基本独立的故事,当每个独立的故事都各自读完之后才能领会其中的内部联系,从而勾勒出整个故事的轮廓。这种图画书至少要把每个故事都讲过才能理解,这就会让讲读变得比较繁琐,而低龄儿童又很难理解其中的内部联系,因此这类作品也不太适合在低龄儿童故事会中使用。

第四,抒情性强、意蕴深远的图画书。在图画书中有一类作品以表现作者的思想情感为主,往往用诗意的语言和颇具感染力的画面构成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如图画书《小鱼的春天》[35],用散文诗一样的语言讲述了小鱼同父母回家乡共度清明节的故事,用傩戏表演、制作青团、坟前祭祖等不同的生活图景展现了乡村清明节的独特之处,表现了对优秀传统文化的继承和传统生活方式的回归。但这一作品由于抒情性为主,叙事性较弱,难以吸引儿童的阅读注意,不适合在集体故事会中进行讲读。另外,还有的作品试图表现深远的意蕴和人生的况味,如《小猴子的故事》之二《猴子是猴子》[36],小猴子的耳朵被一只固执的螃蟹夹住了,它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能让螃蟹松开钳子,正当小猴子感到无限烦恼的时候,猴子爷爷讲了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劝解小猴子不要为眼前的事情而忧心忡忡,烦恼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消失。这部作品心斋坐忘的境界堪称禅意作品的经典之作,但是这样的作品在笔者讲读的过程中却很难引起低龄儿童的共鸣,可见低龄儿童由于人生阅历和理解能力的限制不适合接受意义深远的图画书作品。

综上所述,本文从低龄儿童的身心发展特点、公共图书馆的公共文化服务职能、集体故事会的活动属性、图画书的艺术性与文学性等几个方面进行考虑,分析探讨公共图书馆低龄儿童故事会的图画书遴选问题,认为这种遴选应以儿童图画书遴选的基本原则为基础,同时了解家庭亲子共读与图书馆集体讲读两种方式之间的差别,以及这种差别所造成的二者在图画书题材、内容、类型遴选上的差别。接着结合自身低龄儿童故事会图画书讲读经验,对适合遴选的类型与不适合遴选的类型进行归纳讨论和例证分析,试图对图书馆、幼儿园、绘本馆以及各类早教机构的集体故事会图画书讲读活动提供书目遴选方面的借鉴与指导。而其中有些不适合集体讲读的图画书类型也考虑到了低龄儿童的身心发展状况和集体故事会的活动特点等因素,形成的几条相对而言的选本标准,并非完全不能进行集体讲读,只是提请活动的组织者在面对这样的作品时慎重选取。

注释

1,4 Smith,T.(2013).The vibrant triangl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icture book, the adult reader, and the child listener[J].Bookbird: A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Children’s Literature, 51(2):65-70.

2 Ozturk, M. B.,Sendogdu, M. C., Seker, E., and Tekinsenk, H. K. (2011). Parents with children in preschool children’s picture book review elections[J]. Procedia 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 15:1906-1910.

3 Moerk,E.L.(1985). Picture-book reading by mothers and young children and its impact upon language development[J].Journal of Pragmatics,9:547-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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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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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日)佐佐木洋子编绘.噼里啪啦系列[M].南昌:二十一世纪出版社,2014.

 

   国家图书馆助理馆员。

(收稿日期:2015-06-10。龚永年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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