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责任者:李根水 罗华荣
主题和关键词:
出版者:中国华侨出版社
来源:宁化客家民俗
摘要:宁化客家民俗第84-88页
第五章 民居建筑
人的一生,至少有一半的时间生活在室内,故人们把“住”摆在“食”的后面,成为人类生活四大要素之一。随着历史的不断前进,房屋的建筑在结构、风格、样式和材料等方面都不断变化,而这种变化实际上标志着科技的发展和社会生产力的提高。晚唐之际,大批客家先民万里流迁,历尽艰辛,来到宁化这个尚属荒凉的地域,驻足安家。最初,他们选择依山傍水之处,就地取材。砍来杉木、茅草,剥来杉树皮等,盖成最简单的茅寮、草棚以避风遮雨。而后,随着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和社会文明的进步,逐渐盖起了房子。告别了寮棚生活。
一、民居结构种类
宁化客家民居大体有三种结构:一是土木结构的土墙屋;二为木结构的椿凿屋;三为砖木结构的封火屋。
土楼与土墙屋
说起土墙,自然要说到土楼。宁化土楼多为方形。其墙体系用黄土拌少量石灰与砂石夯成。外墙高约二丈五尺,墙底部厚约一丈五尺,楼分三层,底层全为墙体,前后各开一大门以供进出。二层墙厚约三尺,房间即在底墙之顶上。再往上即为第三层,其房间格式与二层同,墙上设外小内大的窗口,作睐望、射击以及通风之用。同时在土楼四角设碉楼,并与整座土楼有机地联为一体,使四面能消除死角,火力可以相互支援。土楼里面设有厨房、卧室、厅、粮仓、水井、厕所,猪牛栏等,设施齐全。对于聚族而居的客家人来说,在社会动荡、安全没有保障的年代,土楼在防范匪寇、抵御外族侵扰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可以说土楼建筑凝聚着客家人的智慧与汗水。和其他客家地区一样,明清之际,宁化土楼林立,但历经战火沧桑,境内土楼相继毁纪,所剩无几。然而在宁化境内以土楼、土楼上、土楼下、土楼前、土楼背、里土楼、外土楼等称呼为地名的自然村多达五十多处。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宁化土楼曾经遍布全县。
然而,宁化土楼的出现时间并不很长。据石壁张氏族谱记载:“吾乡土堡,先世未有,始自顺治八年,族贤国维公讳一柱者,纠集叔伯,捐资买三房正儒之田,方广七十余丈。乃平地筑墙……南北角设二耳,俗名铣角。堡内架屋二十四植,每植三层,高出墙屋。”又载“咸丰七年,西匪窝扰、淫掠焚杀,男妇无处逃避,备受其苦,合族协力共议建之也。”所以凡土楼、土堡基本上是合族共建或一村共建。但由于几百年风雨剥蚀,至目前,全县已难找到完好的土楼了。据张仁藩先生调查,解放初还能见到的有安乐的罗坊土楼,安远的芒东桥土楼均已残破。规模较大的则数泉上土堡。泉上土堡建于公元1654年,由学者李世熊倡议修筑,面积1690平方米,呈长方形,内建砖木结构平房,由纵七横二的九条小弄分割成块,并挖水井四口,分布其中,住有一百二十余户人家,围墙高达五丈(约17米),半墙走道宽及二丈(约6米余),周长约一华里(500米),设有东西南北四门,墙外四周挖有深水沟,墙上布有枪眼,墙顶四向构筑“铣角”,易守难攻,是典型的防御性建筑。经历了二百八十年的烽火战事和风霜雨雪,依然保持完好。至1933年夏,国民党军队和地方武装一千多人退守土堡二十多天,工农红军东方军屡攻不进,又断水迫降,亦未奏效。最后,挖通了一条宽1.5米,高2米,长30余米的地道,用三口棺材装满炸药,置于墙底下,终于炸开了一个缺口红军得以攻占土堡,经数十年风雨,现已毁。(据《宁化客家研究》1992年第二期)。
尽管土楼作为籍以防御的工事,确有许多长处,然而,也不可避免地存在局限性:一是由于人与禽畜同处,而空间太小,导致卫生状况太差,如遭长时间围困,浑浊的空气必然引发疾病,这是堡内居民的身体健康的一大隐优;二是水源的制约。土楼内一般都挖有水井。然而水源有限。如果外人大量逃人堡内,一旦被困,断绝水源和其他食品供给,势必引起内部的恐慌和混乱;三是如果攻方采用火攻,其土楼内部势必不战自溃;四是建造土楼耗资巨大,对于经济上不宽裕的家庭来说,无疑是困难的;五是时代的变迁使土楼的功能日渐削弱。随着军事工业的发展,土楼的厚墙已不能抵挡现代的炸药包和手榴弹的爆炸,从某种角度来说,土楼的防御功能已消失。为了跳出聚族而居的约束,人们开始走出土楼,于是,上厅下廊、四扇三植等新格局的土墙屋大
量涌现。
上厅下廊式。以中轴线为准,正中间为正厅,左右为厢房,厅前有天井,天井两侧为回廊。天井正前为下廊,下廊正中为大门。稍富裕或人口较多的家庭,则在正厅后面再加一进,即向后出了正厅为天井,天井后即为后厅。两侧连有“横屋”。再扩大者,即正厅与回廊相接处各有小门,出了小门即为“马槽”。各建一排“横屋”,从而形成“回”字形格局。正厅中正面壁(俗称“天子壁,’)上,设神完,故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常在正厅中举行祭祀仪式,或者待客用餐。厢房一般为两层。横屋多用作厨房,及安放谷仓、碧、雄、农具杂物等。浴槽多设在横屋的天井边。民居的建筑,“厅”与“井”的多少,标志着建筑规模的大小。石壁镇石坑里的“大夫第”人称有九井十三厅(砖木结构),整个布局为长方形,“门口有塘,后龙有树”。泉上镇延祥村尚存数幢明代建筑(亦属砖木结构),同样被称为“九井十三厅”,有房九十三间,大的一幢有二十个天井,百间房、厅。
随着社会的进步,家庭成员的逐渐减少,加上山区地形复杂,要选一块符合建房要求的平坦宽阔之地已非易事。有的人家为了建房,集中全家大小劳力,硬是用锄头加肩头从山壁上挖出一块平地,哪怕经过数月以至一两年发奋努力。因此,住房结构日趋简化,最后“四扇三植”(即四道直墙构成三间房屋,中间为“厅”,两侧为住屋)的民房结构在宁化地区被广泛采用。与此同时,许多人把“厅”也建作两层,俗称“棚下厅”。其目的大概是充分利用占地面积、提高房子的使用价值。
宁化人建土墙屋,一般有两种方法。一是预制“土砖”。即挖黄土,加人适量切成约两寸长的稻草,浇水,然后用牛或人力,把黄土踩烂,踩匀,最后用“土砖格”(即长约一尺二寸高约五寸,宽约五寸的木模),制成规格化的砖块,待晒干后,即可用以砌墙。此方法的优点是可以减少劳动力的密集程度,适宜劳力少、家境困难者。他们可用较长的时间预制好土砖后,再行砌墙。且砌的墙规范整齐,同样具有土墙屋冬暖夏凉的优点。
二是用两块长约五尺、宽尺许的厚杉木板,一端用厚板连结成可以活动拆卸的模具,名曰“墙格”,用石块砌好“墙脚”后,先挖好黄土,捣碎,洒上少许水,拌成粘而不糊,干湿适度的细土,然后置人“墙格”中,用春手”(木制柞)分层夯实。其中要埋人若干长竹片或杉木棍(俗称“墙帮”),以起拉力作用,使之首尾相连成为一体,逐层加高。架上梁木后,停工数日,以待墙体稍干燥,然后继续加高。农家房舍大多为两层,层高不过一丈,行话称:“上不过七,下不过八。”谓上层不宜超过七尺,下层则不超过八尺。宋人《营造法式》云:“筑墙之制,每墙厚三尺,则高九尺……,若培高三尺,则厚加一尺,减亦如之。”然而宁化土墙屋(土楼除外)绝少墙厚三尺者。一般墙厚一尺一寸,而墙角高度为一丈五尺左右。可以说,由于劳动人民的勤劳和智慧,经过大胆的实践和总结,使前人的夯土板筑技术有了突破性的发展。从而使土墙屋的建筑更节约材料和人力,更具有科学性和使用价值。因此,也更加广泛被各地民众所欢迎和推广。
木结构的“椿凿屋”。古时候,客家人多住在依山傍水的地方,俗有“逢山必有客”的说法。在崎岖不平的山林、丘陵地中,客家人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以木头为主。经他们巧加穿凿,建起了一座座框架式的木结构楼房,宁化俗称“椿凿屋”。这种建筑的特点是,可以根据山区的地势条件,灵活布局、巧妙构筑,建造出一座座别具特色的房子来。“椿凿屋”以木材为主要原料,虽然在历史上,宁化曾是林木资源十分丰富的地方,但是客家人十分节省木材,建“椿凿屋”底层尚以木板为隔墙,但到楼上则多以竹蔑片编成蔑壁,并在上面抹上黄泥,有的则再于黄泥层上用石灰粉刷,“椿凿屋”优点颇多,然而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畏火。一旦有火星引燃屋前屋后的柴草,那么所有邻近的木屋都无法逃过此劫。这种状况是甚为常见的,亦是最令人担优的。
“封火屋”的产生,当是人们总结经验教训后的产物。顾名思义,“封火”即有阻挡、隔离火焰的含义。宁化的“封火屋”为砖木结构,其左右两侧为“封火墙”,用青砖砌成,墙体高出瓦面三尺左右,若阶梯分成若干段。但这并非宁化特有,而是从经济发达地区引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