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文化作为一种地方文化,它是由北方汉人区域文化、南方汉人区域文化和南方土著文化这三个文化层面互动合成而来。客文化团体与其他文化团体的文化接触,并不是一个因子从一个文化转换到另一个文化而已,而应是不同文化团体互动下的持续过程,两个文化体双向的互动性影响,而非单向的影响,在不断的接触下,产生了异于其中一方或两方团体原来文化模式的文化变迁。这就是客文化形成过程中“地方化”的过程。所形成的文化是一种异于原来文化(北方汉人文化、南方汉人文化、土著文化)的合成文化。客方言也是这样一种“地方化”的“合成语言”,它包括北方汉语、南方汉语、土著语言的成分。客家在南迁及定居过程中,与赣语居民和闽语居民关系最为密切。
第一节 客话与赣语比较
客家的祖先自北方南迁并非一次到位,沿途经过不少南方省区,而且时住时走,在文化接触中,显然接受了不少南方汉语的成分,尤其是跟赣语文化接触最深。客、赣语言关系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李方桂(1937)与赵元任(1948)都把客家话与赣语合为一区,认为客家话赣语的特点是古全浊声母今读清塞音、塞擦音为送气。近年来,语言学界对客赣语的研究有较大进展,比较一致地认为古全浊音今读清塞音塞擦音为送气,与梗摄字白读主要元音念a,这些都不足以证明客赣合为一个方言区是合适的。因为这些特点其他南方汉语方言也有,如平话古浊塞音塞擦音清化后一律读送气,湘、吴、闽语梗摄字念法与客赣语相同。但是,客语与赣语毕竟有明显的区别,应该划为两个不同的方言区。客话与赣语在语言上的主要区别有:
1、中古江摄“窗双”两字念法客赣不同。
客话“窗聪”“双松”同音,但赣语却不同音。这是一条很重要的分区语音特征。
2、客话部分次浊上字念阴平,如“马买尾满猛暖懒两个冷岭软咬有友野痒”等,但赣语却没有这个现象,仍念上声。有的赣南客话如大余话可能受到赣语影响,次浊上字仍念上声。有的闽西客话如连城姑田、赖源点由于受闽语影响,次浊上字念上声,不念阴平。
3、客话部分次浊入声字的归派一致,即哪些字跟清声母走,哪些字跟全浊声母走,客话各点相当一致。一般是,“日袜肉木笠芬六脉”跟古入声清声母字变化,“月持绿麦玉蔑入”跟古入声全浊声母一起变化。这种古次浊入声字的分化规律是客话的另一重要特征。而赣语却没有这个现象。
4、少数古全浊塞音塞擦音在客话各点都念不送气音,反映相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