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第三章第三节笼统分析了客家方言词的来源和层次,并据此分析了客家民系的来源和层次。本章具体分析客家方言的形成地点、形成过程,并探讨客家方言与周边方言的关系。
第一节 客家方言的形成及其与粉语的关系
客家方言是在江西形成雏形的,是南下至江西的北民带来的北方话在楚语一支—溪语的底子上形成的,时间在客家先民迁入赣南、闽西之前(即唐末五代以前)。
包括赣南客家话区在内的今江西省,远古时期属扬州;春秋时期分属吴、楚、越三国(因此史称江西为“吴头楚尾”);秦汉时大部分地区属豫章郡。
东汉时的豫章郡空前繁荣。据公元2年和公元140年的人口统计资料,当时全国总人口减少,但是豫章郡人口由公元2年的351 965人猛增至公元140年的1 668 906人,户数由公元2年的67 462户猛增至公元140年的400 496户。当时全国一百多个郡中豫章郡的人口名次由53位跃居第4位。在扬州的6个郡中,则由第5位跃居第1位。可以想像,当时一定有一个豫章郡方言(我们不妨称之为“原始赣语,’)。由于豫章郡与今湖南等地属南楚(((史记.食货志》:“衡山、九江、江南、豫章、长沙,是南楚也,’),在扬雄的《方言》中,豫章郡方言也就属“南楚方言”。
南北朝时,九江、豫章一带居民仍是“楚人”,称做“溪”。《余嘉锡论学杂著.释枪楚》:“扬、徐之地,江淮之间,本属楚境。永嘉丧乱,幽、冀、青、并、充州及徐州之淮北流民相率过淮,亦有过江者。于是侨立郡县以司牧之。其地多中原村鄙之民,与楚人杂处,谓之‘杂楚’。吴人薄之,亦呼‘枪楚’。别目九江、豫章诸楚人谓‘懊’,而于荆州之楚,以其与扬州唇齿,为上游重镇,独不受轻视,无所指目,非复如东渡以前,统骂楚人为枪矣。”(《汉语大词典》1卷1 604页)当然,“溪”人不是纯楚人,其中夹有不少的北方人。因为早在东汉末年,就有不少的南下北民迁至江西(陈昌仪,1991,4页)。晋永嘉丧乱后更有不少北民南迁至江西尤其是得阳郡即今九江一带,朝廷为此还先后在那里设置侨郡“西阳郡、新蔡郡、安丰郡、松滋郡、弘农郡、太原郡等”。(转引自刘纶鑫,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