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头的中元节
江城
中元节俗称鬼节,各地民间现在大都在农历7月14日过节。其原因,据说在宋代末年,人们正要过节时,元兵大举南侵,于是便提前一天祭祖,以避免骚扰。从此便在这天过节了。但永定民间,仍洛守古俗,都在7月巧日过节。过去,并在这天打蘸禳灾:放河灯,祭鬼神。有的在晚上焚烧金银纸锻施舍给无家可归鬼魂。
百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即使同在高头,一本所生的高东、高北、高南三村的居民,过节的习俗因时光的流徙而产生差异:这天,高南和邻近村乡一样,制作各式各样的米版祭祖(在祖祠)、祭鬼神。祭毕,米版不仅供家人享用,还当作走亲访友的礼品,分送各家。而高东、高北却忌做米版,只煮特别加工的白米饭,盛在碗里,中央插上一双筷子,以此祭祖、敬神或祀鬼。高南的节宴设在晚上,而高东、高北的节宴设在中午。为什么会有这些差异呢,这里头有一段传说。
高东、高北、高南三村的居民都是江姓同宗。三村的肇基祖江添澄、江添俏、江添满又是同胞兄弟。他们的妻子和睦相处,亲密无间,特别是老大江添澄的妻子蔡氏和老二江添俏的妻子郑氏,感情融洽得更象同胞姐妹。明代天顺 年间,一次过中元节,蔡氏、郑氏相互合作做米粄。要做米粄,先得把米碎成粉末。当时客家农村,使米变成粉末的办法,是先把米浸湿、浸软,然后捞起来放到碓里去春。碓,是原始的春具:掘地安放石臼,上架木杠,杠的一端装柞或缚石,人站在木架上踏动杠的另一端,使杆或石起落,才能把米春成粉末,春时,还得有专人在石臼旁,边用手拨动臼中的米粒,使它们均匀受柞撞击,边用筛把部分已经春成细末的筛出来。操作时,蔡氏动作迟缓,正用手去拨动米粒时,不小心手指叫柞砸伤了,一时鲜血淋漓。江添澄见状,十分伤心,便对妻子和弟媳说:“以后再也不必做米版了,米粄,反正也是米做的,今后就把米多春几遍,煮特白的米饭吃就是了。”从此,江添澄、江添俏的后代—高东、高北的居民,遵循祖训,中元节一例不做米版。而江添满的妻子林氏,心灵手巧,动作麻利,操作时没有出事故,所以凡过中元节,照常做米粄。
第二年,又过中元节,江添满因为以卖牛肉为业,误了中午节宴时间,此后,为了便于做生意,就把节宴时间改在晚上。高南居民相沿成俗,至今不变。
过去,这一夭也进行过一系列迷信活动,如打酥、放河船、抢“菇台”等。醮事其间最令人瞩目的是惊心动魄的抢“菇台”。“菇台”用四根粗 大的木桩搭成“兀”字形的二、三丈高的木架,上铺木板,用以放置众多施主的各式各样米粄、糖果,中心特大盘版上还放着一个包有12块大洋的红包。这些食品和大洋谁技高抢到手便属于谁。争抢活动要等醮事临毕才能开始。这是一种类似打擂台形式的活动。争抢的人大多是外村争强斗胜、好出风头的武林高手(本村人深忌参加),为了攫取更多的食品,他们带有一条特大的布袋。争抢活动一醮开始,他们有的爬柱子,有的象撑竿跳那样一蹴而上,有的则几个人合作,用一根毛竹,一人攀抓竹尾,其余人同心戮力把毛竹竖起,把那人送上“菇台”。“菇台”上往往出现许多人同时到达的情况,于是较量便发生,这时高手大打出手,你推我操,弱者便纷纷从台上栽了下来,最后,自然是“鹿”死强手。
打醮最后一项活动是放河船。河船是用一块薄木板做底、竹片搭架糊就的纸船,船里装着金银纸锻,另加一个数字不少的红包。蘸事毕,放了河船,村民相信,村里的一切灾异,都会随纸船飘失在远方。
打醮、抢“菇台”、放河船,是旧时落后愚昧的习俗,即使在当时,已遭到一些有识之士的反对,甚至公然在道坛上贴出一副鞭辟入里的讽刺联语:
前世作恶多,以经卷消磨,可见阎王怕和尚;
今生为善少,用纸银焚化,须知佛祖要金钱。
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风尚的改变,这些落后的旧俗,早已成为历史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