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辑

石壁是客家摇篮

福建宁化县石壁如今被认定为“客家摇篮”，是客家民系形成的重要地域。来自中国社科院、文化部华夏文化促进会、福建省社科联、厦门大学以及海外的专家学者，在宁化参加首届客家民俗文化节研讨会上得出了这一论断。

专家论证，自西晋永嘉开始，中原许多汉人为避战乱，陆续离开河洛祖地，一路向南流亡，他们翻越武夷山脉，来到宁化石壁繁衍生息。

—罗政(新华社记者)、刘国柱(新华社记者):《宁化石壁为“客家摇篮”》，载《人民日报》(海外版)，1991年7月10日

客家，是汉族中的一个重要民系。中原汉人自东晋开始南下，至唐末又自江西等地大批迁人福建宁化石壁，高度集中在以石壁为中心的地域，生息繁衍数百年，形成客家民系。到了南宋，又大批继续往闽西、粤东等地迁移，明清再迁到粤中、粤西、湘、赣、桂、川、黔、海南岛、台湾以及东南亚，甚至世界各地。由上述情形，说明宁化石壁在客家发展史中占有极重要地位。宁化石壁是客家摇篮，是大多数客家人的祖居地。台湾客家和非客家的闽南人多源于宁化石壁，如在台湾开基的黄氏家族中的粤季派和季西派，正是居住在宁化县龙上里的黄宁后裔。遍布台湾南北各地的丘氏家族的“三郎公”派，祖先就是在宋太宗、真宗年间从宁化石壁丘家坊开基的华三郎公”丘法言。全台湾的400多万客家人中，大多数与石壁有血源关系，例如台湾客家巫氏，他的老祖宗是宁化开山老祖巫罗俊，其后裔在明清时期迁居台湾者不少。宁化建县始祖罗令纪的裔孙罗景新居宁化石壁，后裔德达及彦邦、彦章各支派，分别簿海到了台湾。李珠于南宋迁居宁化，生五子，其中老四李火德在宋末迁居上杭，后为台湾李氏始祖。陈氏自宁化迁大埔去台湾。因此，台湾的客家人多可到宁化石壁寻根渴祖。据初步调查统计，国内外有一百多姓的客家人，都是由宁化石壁迁出繁衍的，从宁化石壁客家人分迁到世界各地(不含中国本土)的客家人多达500万人左右。宋代以前，闽粤赣交界山区人口稀少，经济十分落后。由于石壁客家的经营和外迁，这一地区才逐渐被开垦而发展起来，石壁客家通过闽西、粤东衍播到海内外各地，他们带着中华民族固有的传统文化意识和客家移垦文化观念到了海炸，到了经济发达和不发达的地方，同西方文化或居住国(地区)的传统文化相结合，而得到新的发展。

—陈国强(度门大学教授):《宁化石璧客家祖地研究的重要意义》，载《宁化石壁与客家世界学术研讨会论文集》，中国华侨出版社，1998年版。

客家的先民是中原汉族。历史上汀州管辖下的宁化县的石壁村(今属宁化县的石壁镇)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成为客家先民再次南迁的中转之地.，被誉为“客家南迁中转站”。如果似宋代正式定称‘客家算起，石壁村又算是客家的源头。据查，宁化县现有1杯个姓氏，其中经查阅族谱的84个姓氏都属于由中原迁入定居的客户，这些客户的原后裔，很多是广东客家的开基始祖。近年来客家人寻根问祖日盛，纷纷溯源追至宁化，其中绝大多数又发祥于石壁村。他们几经辗转流徙，分别移居于闽西南和广东、广西、四川、湖南以及香港、台湾乃至侨居东南亚、欧美等地。从现在客家人的分布看，纯客家人居住的县份，广东有24个县市，江西有10个县市，福建有8个县市，台湾省有纯客家或主要由客家人居住的县有5个，因广东居首，再加上客家语言以梅县为代表，广东播居海外的客家居多，有些就误认为广东梅县为客家源头，其实是一种误解。“客家先民是通过多条路线南迁。但这么多姓氏都由石壁村集散播迁闽、粤、赣乃至繁衍世界各地，在全国是独一无二的。因此，谓石壁村是客家的摇篮，是客家先民南迁后的源头是当之无愧的。

—陈永昌:《客家的派头—汀州宁化石璧村》，截《石壁之光)，厦门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客家民系的形成似也可以“满天星斗”说来描述。统而言之，客家民系孕育成熟于整个赣闽粤边三兔地带这一客家人最早也是最大的聚居区，这是客家民系的“一天”，但在这一“满天”中，由于各地条件的差异，其孕育的先后，成熟的程度，发展的急缓又有不同，从而形成不同的点，它们是不同亮度的星斗。在笔者看来，石壁即是客家天宇中一颗璀璨的‘星’。作为客家天宇中一颗璀璨之“星”的石壁，就既是个地理概念，又是个文化地域概念，从其各自蕴蓄的内质来看，后者比前者应该要宽泛得多，也丰富得多。拙著《客家学概论》在论及客家民系的形成时，虽提出过这样一个粗浅的见解，客家民系“孕育于赣南，成熟于闽西，发展于粤东”，是由“粤东走向西南，走向世界，的。这里的赣南、闽西、粤东便既指大体的地理界线，更指由它们代表的相关文化地域，如说客家孕育期的赣南是包括着与赣南相邻的武夷山东西，大庚岭南北相关地域的，石壁、珠矶巷自然都在其中;如说客家发展于粤东，这粤东也不是排斥九连山以西之粤北部分县及韩江主要支流汀江等流域的相关县的。同时，所言孕育，成熟、发展也是指其代表的主要趋势而言，是从典型意义上来说的。石壁位于福建宁化西部，紧邻江西石城，距宁化、石城县城均只20余公里。石壁古称玉屏，唐中叶改石璧，亦称石壁，今称石碧，文献则称石壁，并有洞、寮、村、乡、城、市等多种称谓，但都不是一种行政建制，反映的只是不同历史时期石壁在人们心目中的实际地位，称“洞”与“寮”则是古东越人在此生息留下的印记，反映着与舍族先祖的关系。其范围远远超出今石壁仅仅是宁化县石壁镇一个行政村的界域，即从地域概念看亦泛指武夷山余脉丘陵区一个阔达一百多平方公里的盆地;而作为一种文化地域，则更是作为早期客家区的宁化、石城等武夷山东西麓的代称。

石壁为武夷山余脉所环抱，系客家聚居区主要水系赣江、韩江及闽江的重要源头。淮土为贡水支流的源头，由此人绵江、贡江而赣江，可直抵都阳湖及长江中下游其他地区，早在隋末石壁就与扬州等地有了商务来往;南面为汀江源头，由汀江可顺韩江至粤东各地。闽江的主要支流沙溪亦源自石壁。这些水系不仅使当地居民有交通之便，并造成盆地内雨量充沛，气候温和，利于农耕的优越条件。自西晋东渡后，每当北方处于兵荒马乱，战事频仍之际，石壁却很少战争，始终稳定平安，宛如世外桃源。原居于石壁的土著亦为越人后裔，最早到达的汉人是“五胡乱华”时期南迁的流人，但此次人数不多，几乎未在实际生活中留下明显痕迹，因而未见史志记载。对石壁影响最大的是唐末由黄巢起义卷起之我国历史上第二次移民旋风。据刘善群先生多年的研究所得，从唐禧宗乾符年间(公元847一879)至南宋末的300多年内，进人宁化的多达61姓，遂使人口激增。从“天宝元年(公元742年)至唐末，经过150年，宁化人口才从5000余人增至万人左右，可是至北宋元丰三年(公元1080)却增至3万多，再至南宋宝丰右年间(公元1253一1259年)又猛增达11万之多。”这就是说，从中唐至晚唐的150年，宁化人口只净增5000，而唐末至宋末的300年却净增以上。时间只多一倍，人数却超过了10倍以上，在这一净增数中，当然包含着原有人口的自然增数，但其中绝大部分应该是新迁人户，他们的大多数又多集中于石壁地区。

据族谱统计，上述新迁户多来自江西、河南、安徽、山西、江苏、浙江、广东和福建其他州县，但其中最多的是江西，又尤其是赣南东北片早期客家初民聚居地。这些来自赣南，经过有唐一代孕育的客家先民不但充实了石壁地区的人口，而且通过互相切磋交流，促进了客家民系走向成熟。因为两地不但山水相连，武夷山由此透逸而南，至此已成余脉，形成多处便于两地居民及商族来往的隘口，仅石城通宁化、瑞金与长汀之间，较大通路有5条以上。山间与两侧的自然条件、农耕方式、经济生活乃至语言习俗更是十分相近。如两地的溪涧破圳岸畔几乎遍地生长竺麻，这是一种多年生优质草本纤维，柔韧、有光泽，耐霉，易染色，织成布帛，做成衣被，冬暖夏凉，用作蚊帐，便于透气，所以两地居民几乎都穿用以此为线纱自织的“竺布衫”。加之宁化离中心城市较远，因居民们多就近与石壁、宁都、瑞金来往，经济上互通有无，文化上彼此交流。这里直至南宋均未受到较大军事行动的侵扰，居民代代相继，在这里一般都生活达二三百年。正是这种祥和安定的环境，使客家民系走向成熟。

北宋末年，金人溯赣江长驱直人，赣南成为战乱之地。“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促成客家初民的赣南居民与南来的灾民一道纷纷外迁。外迁的路主要有两条，一条是越南岭入珠矶巷文化地域;另一条则穿武夷山隘口，进石壁地区。当时由于邻近石壁的赣南东北片即贡江流域经济较发展，人口较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