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火德的故事
       江 斌
    宋朝末年，元军南逼，兵荒马乱，民不聊生。多少人从中原南 迁，其中由江西石城转移福建宁化石壁村的李保珠，体弱多病，生活贫困、尤其想到儿子李火德(号李闽海)在县担任教谕职务，面临时局风险，不由感到坐卧不安。他惆怅地走出屋门，只觉得北风袭人，天昏地暗，忽见山边一人身手血污，跌撞而来，不由迎步而上，又见那人背插一箭，头青脸肿，定眼看时，不禁大吃一惊:“这来的不就是自己的儿子火德吗?!怎么回事?”他火速向前，将他扶回抢救。原来火德受俘挨打，乘元兵乱抢财物之际，挣断绳索.翻墙而逃，正当越溪人山，背中一箭，躲人树洞，没被搜着。他趁天黑翻山越野，跌跌爬爬，已几餐没有吃东西了，口乾肚饿，全身软瘫。家里人见了无不慌了手脚，幸于他身上棉衣湿透，箭头人肉不深，便赶紧给他拨了箭枝，敷药灌汤.得救后，李火德奉父命，不敢在家久留，临别时，父亲对他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父辈和上祖.甚至远祖，在危难中也是走出来的。据上代传下来说.远祖叫皋陶.因出生在曲阜煌地，得姓煌，在帝尧时任大理财务(司法长官)，因世袭理官，称为理氏，到商末理徽公时，因执法不阿，直言以谏，得罪纷王，被处死刑。公之妻契和氏携儿利贞逃出京城，避难于伊侯之墟。吃野果(李子)求生，从此改理为李，蕃衍子孙.这是二千多年前的事了。再说，别忘我们属陇西郡，是大唐李渊、李世民皇上后代.我们一定要有大唐精神，要有不畏艰难务必取胜的决心……”
    李火德听了默默点头。他父亲又特意写了十六个字交给他。这十六个字是“存根护源，继先续后，绵延祖泽，举世留芳”。
李火德把父亲的教导铭记在心，在二哥木德的陪护下，带着妻子伍氏向上杭方向避难。
    二、
    他们挑着行李，沿着古道朝南探索前行，一夭来到汀江支流黄潭河畔，这里“山高皇帝远”，水秀山清，土地肥沃，正认为是落脚的好所在，只见一位山民哼着民谣迎面走来，便主动打起招呼。没料，语言相通，原来这风趣和蔼的山民也是南迁的客家人，不过他上代就已经来这里了。李火德恭敬地询问:“请问大叔尊姓大名?这里叫何所在?佩那人亲善地回答说:“本人小名叫阿六。此地是胜运里丰郎村，居住的全是客家人。”李火德听了喜出望外:“噢.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阿六大叔，我们在这里开荒谋生可以吗?”阿六大叔欢笑地说:“好呀，好呀!我们大家不就更有伴了。”这时.他大儿子牵着一头水牛从后面走来，便招呼一起抢帮他们挑运行李.李火德兄弟不好意思，阿六大叔坚持说:“不要紧，你们太累了!来。我父子俩帮挑，请跟我来吧!”
    沿着蜿蜒的小溪，走没多久便到了有土屋、竹寮的村舍。于是便在这里落脚.在阿六大叔和村民们的关照支持下，李火德在村的阁头盖新居，辟荒地，艰苦奋发。创业开基，几年功夫.丰衣足食，于是就把老父亲从宁化石壁接来奉养。老父喜棋善钓，常活动在河边的榕树坝，他全家为人贤良，好善乐施，与村人和睦相处.过着安居乐业的日子。
    一夭，落难飘泊的宋朝渔州太守陈梅山带着全家大小慕名而来，经人指引，拜会了李氏父子，并决意也在此安家落户.李火德热情接待，空出房间，安顿陈梅山一家先行住下，并大力帮他开基创业。李保珠与陈梅山年纪不相上下，志同道合，亲如兄弟。李火德与梅山亦经常一起谈今论古，赋诗作对;李火德的妻子伍氏与陈夫人也亲密无间，两家成了夭缘至交。可惜的是李火德已进不惑之年，尚无儿女。其妻伍氏贤淑超群，视此情况，一再劝夫娶妾。李火德认为患难夫妻情深似海，况且妻子还算年青，便不愿另娶，可是父亲、妻子和梅山年叔等人都不能不为之挂心。
    三
    岁月无情，李氏迁基丰朗，转眼十载有余。李火德的父亲终因积劳成疾，离了人间。儿子念其生前常垂钓榕树坝，便把他安葬于坝西古道旁。伍氏生怕李家中断后代香火。守孝三年后，她更浮起劝夫纳妾的热切念头，不由再三再四对丈夫诉说自己的心事.然而，李火德考虑种种，犹豫不决。日子一夭夭过去，伍氏仍无孕育，空闲时，常到陈家，向老夫人倾吐衷肠。陈梅山夫妇深表同情。一再帮劝李火德再娶，并着人四出打听说媒，但都因种种原由被李火德婉言谢绝了。陈梅山对妻子说:“火德贤能兼备，体貌出众，我们家若有大姑娘匹配于他哪就好了，可惜满女才四岁”。妻子默然应道:“是呀!”夫妇说着不禁摇头叹息。
    三年后，陈梅山不幸去世。
    光阴流逝，晃眼又过十二个年头，伍氏仍无生育。
    李火德一向勤劳吃苦，年过六十仍起早摸黑干个不停。有一天大清早，他到河边挑运砂石，路过一家屋旁，见有一堆猪屎，顺便铲起当肥料，没料旁边草丛遭出一条蛇来，他身子急退，碰响了篱笆，即时门内狗吠“汪汪”。屋门开处，走出一位平日凶暴外号叫“歪咀麻”的老妇，励声嚷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老绝代!”她那岁数已大还讨不到老婆的儿子也没好气嚷道:“哪么早，是不是想做贼?真是老绝代广接着即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李火德吞声忍气回到家中，闷坐厅堂。妻子从屋外回来，急着只顾说话:“喂，泉嫂儿子的病还没有好转，你叫我接济他们的钱粮，刚才我送去了。”李火德只哼一声，没有加话。伍氏发现他神色不对，便温存地问道:“样般啦?身体不舒服?"李火德有苦难言，眼眶湿了。在妻子一再催问下，终于说出了原委。伍氏先是冲动，后转平静，安慰丈夫说:“夫君德高望重，众人称赞，仁善之人应有后，不必生气，也许是天公排下的激将法，你赶紧再娶一个大细姑佩大姑娘)吧户李火德听后则说:“我已年过花甲，谁佩家大细姑肯嫁我 呵?"伍氏说:“蔗老更甜，更何况我夫君身强体壮，能文能武，谁能做上你的新娘，那才真有福份哩!”说得李火德转优为喜，夫妻俩都笑了起来.不过李火德转念又说:“话是这么说，恐怕很难讲……”
    四
    李火德挨骂与打算娶妾之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远近村庄，一时想议亲攀亲者不乏其人。然而，伍氏最看得上的是品貌双全的陈家小姐。她为此特意向陈夫人请安，并把心事直言察告。陈老夫人说:“李陈两家本是患难之交，火德人好身健，我夫去世前曾说过，我家若有大姑娘匹配于他那就好了。如今我女儿不觉年岁十九，不过……需要考虑一下，还要问问她本人。”伍氏连声感谢，随即回家察告丈夫。
    火德虽然心喜，但考虑到年岁相差哪么大，仍是举棋不定。
    这天伍氏邀丈夫一起去求神问卦，途中迁到阿六大叔去田园种麻，李火德不解地问道:“阿六大叔，你怎么这个时候种麻，不是过时了吗?”阿六大叔笑着说:“俗话讲，种麻唔怕时过，妇少唔怕夫老。”李火德听了不由“噢，噢”连声.
    阿六大叔有所连想地“嘿嘿”笑了起来，有意又扬声说:“火德，种麻唔怕时过，妇少唔怕夫老呀!"紧接补充一句说:“到时呀，我要食你的喜酒呵!"
    李火德感到不好意思，伍氏却抢着回话:“好呀，好呀1阿六大叔，打帮你的口香，到时一定要请你光临，多食几杯。”
    说也凑巧，那夭去求神问卦，问到的又正是:“大吉大利”。
     伍氏喜逐颜开，回村后连脚去到陈家，不仅向陈老夫人一一享告路迁阿六大叔与求神问卦情况，还着意说丈夫火德身体如何如何的好。陈老夫人打断她的话说:“不用讲啦!看神光看腰板也看得出火德身强体壮……”接着向伍氏悄声说:“讲句难为情的话.昨夭阿六大叔的老婆来玩时对我说…。”‘
    “说什么?”伍氏急着问。
     陈老夫人对她耳语道:“她讲呀，她丈夫从火德尿后的灰桶看，窟窿好深呀！包能传宗接代。”
     说到这，听到这，两人不禁含羞含笑相互拍打起来。伍氏紧又逗喜地说:“讲了半天，我还不太明白老夫人和令爱的意思如何哩?”
    陈老夫人说:“小女对火德深有好感，而且是她学文化.学耕作的好导师。今早我问她，她红着脸说，‘相信父母大人的眼力.’这话，不就是同意啦!至于我还用说吗?婚事早点办吧！
    伍氏高兴得把陈老夫人抱起来，感激得流出了热泪。
    火德得知此事，惊喜不已，万分感激陈老夫人母女的厚爱厚望，不由仰首抒怀道:“真是天赐良缘呀!"他喜溢眉宇地即刻特意敦请贤达作媒，正式求亲。与陈府约定翌日就下聘，并尽快择吉日良辰完婚。然而，事有奇巧，做媒者正要离开陈府，陈大少爷突然从外地归来。他得悉妹妹许匹李火德，认为年龄相差太多，怕将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