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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连城客家话
摘要:连城客家话 第五章词语丰富多彩古色土香并茂 第40-44页
第五章词语丰富多彩古色土香并茂
连城客家话的词语由古汉语的通用词语和客家话的方言词语组成。既有古汉语的精华,又有连城话的瑰宝,具有古雅、通俗、生动、形象的特色。下面分条进行阐述。
(一)单音词源远流长
连城客家话的基本词汇里,有许多单音词。其中有许多是宋元以前的古词,有的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如“食饭”的“食”,“行路”的“行”,“畏死”的“畏”,“捶人”的“捶”,“人门”的“人”,“目珠”的“目”,“腹屎”的“腹”等,都可见于《诗经》和诸子散文之中。如《诗经》里有“硕鼠硕鼠,无食我黍”;《论语》里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老子》里有“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还有《庄子》里有“偃鼠饮河,不过满腹”等。当今口语中“著衫”的“著”和“衫”,“爷哀”中的“爷”,“话事”中的“话”,“割禾”中的“禾”等也是源远流长。如东晋陶潜的《桃花源记》里有男女衣著,悉如外人。”唐朝白居易的《琵琶行》里有“江州司马青衫湿”,南北朝乐府《木兰诗》中有“军中十二卷,卷卷有爷名”,唐朝李商隐的诗中有“共话巴山夜雨时”,宋张舜之的诗中有“麦秋正急又秧禾”等,都是连城话古老的证据。只要我们稍加留心,我们就会发现古文古诗中有许多单音词,至今还留在连城人的口语中,如“知”、“顾”、“细”、“供”、“疗”、“啼”、“屋”、“诛”、“面”、“担”、“走”、“乌”、“间”、“识”、“剁”、“馋”、“醉”、“寮”、“掇”等。单音词多是古汉语的特点,连城话就保留了古代汉语的这个特色。因上文已有较详举例,这里不再多提。
(二)多音词—土色土香
多音词包括双音词,三音词和四音词,连城话里的多音词,很多言不见经传,词书上找不到,有的找不到字来写,确有一种“土味”。如:双音节的名词蛷修(蜘蛛)、鲢鲤、罗辣(蝉)、胡蜞、蛤蟆;双音节的形容词:如法(舒服)、鸟焦(横蛮)、厨糟、辣者(不讲卫生)、伶俐(干净)、板等(矮胖而壮)、青寻(好奇)、忘放(懵懂)、毕帝(皮肤郓裂)等大多是书上找不到的。再如三音节的词语,乌暗天(阴天,赖源话)、天邦缝(黎明)、讨夜边(傍晚)、癫百骨(癫蛤蟆)、赤孩毛(婴儿)、发猪癫、膝头瘰、卡辣积(腋下)、狗之念(凤池)、决来皱(头发旋)、灌钻古(手指节)、抢食颊(喉结)、脚脯肚、乌头虫等,也是只有用土话念出来,本地人才懂得它的意义的。在四堡话还有四音节的词,如“麻雀”叫“鹅皮鸟子”、“乞丐”叫“讨食叫化”、“蜻蜓”叫“猫猫官哩”,更是别具一格。
在连城话的双音词里,特值得一提的是保留下了古代汉语的双声叠韵。如:
伶俐(干净,声母相同,都是l)
擸捶(垃圾,韵母相同,都是o)
棉链(可能,韵母相同,都是e)
类似的双声叠词,还有接走(不人群,双声)、沉秤(不正经,双声)、凡览(猛醒,叠韵)、赖蔡(顽皮、叠韵),辣者(不卫生,叠韵),毕帝(郓裂,叠韵)、亨顿(臃肿,叠韵)等等。这些词既有土色,又有土香。
(三)象声词—声形并茂
象声词是一种附在动词前后,对声音形状进行描写的词语,它可以使人如闻其声,如见其形,使词语生动化,形象化。连城话里这类词语不少,有的专描声音,如“王王万万”,有的专绘形状如“亨哩亨顿”,有的则声形兼备,如“欺坑横跌倒”。
连城话的象声词,主要有两种结构:
一种是重叠式,如:
王王万万(声音嘈杂状)
杭杭哈哈(物件撞击声)
帮帮叭叭(鞭炮声)
横横无无(大吃大喝状)
希希凶凶(走路踉踉跄跄状)
来来堆堆(唠唠叨叨状)
徐徐西西(毛毛细雨状)
另一种是附加式,分前加和后加两种,前加式,如盘飞(鸡飞狗走状,“盘”绘状)
彭惊(心惊肉跳状,“彭”绘其状)
挤乌(黑漆漆的,“挤”绘其色)
咚黄(黄澄瞪的,“咚”描其色)
滴滴大(小小的,“滴滴”绘其形)
那那长(长长的,“那那”绘其形)
前加式的词语还有蓬松、镜鲜、悄静、雪白、墩墩椅等。后加式有几种结构:
①Axx式:如黄咚咚、红菲菲、长那那,圆鲁鲁等,描写形状、颜色的前加式有的也可说成后加式,但滴滴大不能说成大滴滴。
②Ax△式:在形容词后加两个双声叠韵的声节,以绘其形。如瘦辣卡、乌拉哈、尖览利等。
③AxAB:在双音形容词前加两个描声绘形的音节,构成四音结构,其中一、三两个音节相同。如:赖牙赖蔡、亨哩亨顿、古哩古怪、乱哩乱刻(爱惹是生非)。
④ABx△式:在双音形容词后加上两个描声绘形的不同音节,构成四音结构,如:乌焦巴公、红白桃川、乌面拉哈等。
⑤Ax△口B式:在双音形容词中嵌人三个描声绘形的音节。如厨里刮赖糟、稀巴烂逢臭。
⑥x△口AB:在双音动词、形容词前而加上三个描声绘形的音节。如欺坑横跌倒、五湖夹蜡杂。
(四)同义词—文白并存
“文白并存”是借用“文白异读”的用法,说的是连城话里一些词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显得文雅,一种显得通俗。如“打”这个词,连城话可说成“打”,如打铁、打战;也可说成“捶”,如捶人,捶片。再如讲一个人脑子灵巧,可以说他“聪明”,也可以说他“精智”。“打”和“聪明”叫它“文”;“捶”和“精智”叫它“白”。这类同义词,粗看起来,无甚区别,如细加考究,却有不同。
一是书面语与口语不同。如下列的例子,前者为书面语,后者为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