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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导 言
客家是汉族中一个重要的民系。据英国BBC国家电视台估计,分布于全球的客家人约有一亿二千万;[l〕在海外华侨、华人中,客家人亦占大多数,约有五百万。图故原国际劳工局人力经济处长、联合国之经济组织经济专员黄开禄教授称:“凡有日光之处,皆可遇客家人。”他还说:“我颇相信尚未有正确统计的一件事实:在中国大陆梅州五属目前人口(假定其全属客家话系统的客家人),恐少于在海外(包括台湾)的客家人。’,[3〕黄开禄教授之说不无道理。就以黄提及的台湾的客家人为例,据台湾有关户籍调查资料统计,仅广东梅州市所属的蕉岭籍台胞就有四十万人,超过今纯客家人聚居地的蕉岭全县二十万人的一倍。闭在现今香港总人口中,客家人亦竟占三分之一强,逾二百万之众。[5]
自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伴随中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占海外华侨绝大多数的客属同胞,在支持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和促进海峡两岸早日实现和平统一中,起着愈益重大的作用,因而引起海内外各界人士的关注,在学术界再次兴起“客家热”,“客家学”也由是进一步趋于完善。
“客家学”(Hakkaology)一词,系三十年代罗香林教授考证客家源流时提出的。然而,因受其时客家民系的研究状况实际水平的局限,罗教授实际上仅仅提出了这一学科的名词,而对这一学科的架构及总体设想,则基本上尚未涉及。
今天,伴随海内外对客家民系研究的不断深人,及越来越多的富有见地的优秀成果问世,客家学的创建及完善已成为可能。此外,为了规范研究汉族中这一重要的民系,还有是这一学科涉及面甚广,中国的古代史、近现代史及民族史、文化史、教育史、民俗史、华侨史、建筑史等均与其有关,因之建立和完善具有独立的学科研究对象和范畴的客家学,是十分必要的。
何谓客家学?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校董,中国农业大学名誉教授,全球客家、崇正会联合总会会长兼执行长,香港崇正总会会长兼理事长黄石华先生的解释是:客家学,就是研究客家民系的历史、现状和未来并揭示其发生、发展规律的学科。黄石华教授认为:“客家学对客家民系研究,应该运用科学方法和观点,系统地研究客家族群的历史源流、组织、现状和发展规律,推及社会、经济、语言文字、民俗、文化,以及族群心理、感情、意识的发生、演变,指出该族群发展的规律,并以科学方法预测其未来趋势。同时,从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民族学、语言学、民俗学等科学的角度,做全面的、多方位的研究,探讨客家族群与整个汉族及华夏传统的关系,分析客家人族群性于人类文化的意义,进而以科学论证客家族群对中华民族与世界人类所做的贡献。”黄石华教授强调:“本人更认为,客家学应该是以民族学理论为基础,并融汇众多社会人文学科的综合性的科学,较民族学具有更多的个性特征,内容更丰富的科学。”他主张:“今天吾人为建立客家学,必须做整体的、有计划的资料搜集。”他说:“这是客家学的基本工程。”
应该说,黄石华教授对客家学的界定是正确的,对这门新兴学科的架构也是完整的。上引黄石华教授对客家学的阐述,泰国《星退日报》、《中华日报》及香港《南华早报》(英文)等均在1996年10月22日以大篇幅刊登,香港著名史学家王赓武、金耀基教授等亦深表赞同。阁按照上述黄石华教授对客家学的内涵及外延的界定,不难发现,它应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因为它具有自己独特研究的对象和范畴,而这一研究的对象和范畴,又是其他任何一门学科不能包容的。例如,就客家源流而言,它是汉族的民系之一。对它的研究,似乎可纳入民族学研究的范畴,但是,“民族学,是以氏族、部落、部族、民族等人们共同体为研究对象的一门科学。主要采用实地调查的方法,研究各民族的现状及其历史发展规律”,“研究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民族成分、起源、分布和关系,以及各族人民的生活方式、社会状况和文化特点等。”[10]按传统的学术研究范畴,多年来,中国的民族学的研究重点和范畴,主要在研究少数民族或是未开化的民族。而客家是汉族中一个重要的且是优秀的民系,它不是少数民族,更不是未开化的民族。显然,按传统的学术研究范畴来说,将客家民系研究完全纳人民族学的研究范畴是不合适的。此外,若“以文化人类学来涵盖客家民系的研究,也是不很妥帖的”。 [11]因为文化人类学(亦称社会人类学)尽管是在民族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它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称谓,[12]旨在考证人类文化的起源和发展,描述各种文化的类型和特征,比较各类文化间的异同及其与社会的关系,分析文化的传播及相互渗透。由此可以看出,它与客家学的研究重点和范畴是大相径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