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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民族融合与客家方言群的形成
以江西中北部移民后裔为主体的赣闽粤边居民共同体,之所以最终没有像潮州地区的居民成为福佬人那样, 成为赣方言群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是形成为一个独立的汉语方言群—客家人,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在于: 六朝至唐宋时期辗转迁徙而来的苗瑶语族先民,在赣闽粤边的居民格局中也占有相当的比重。 陆续播迁而来的苗瑶语族先民,在不断地融合当地土著民族的血缘与文化之后,最晚于南宋时期正式在闽西南和粤东北一带形成为舍族。 舍族在闽西南和粤东北一带形成之日,域开发节奏不断加快之时。正是赣闽粤边的汉族人口持续增长和区随着人口的持续增长和区域开发节奏的不断加快,原先主要生活在平原河谷地带的汉人与基本上生活在高山岭谷地带的舍族之间的相对隔绝状态终于被打破,相互间的联系与交往遂由此而展开。正是在这种联系与交往之中,赣闽粤边的汉族与同样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舍族之间,展开了血缘与文化上的融合。客家方言群正是伴随着双方在血缘与文化上的融合进程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
南宋以降赣闽粤边的舍族与汉族之间的血缘与文化融合,是一个漫长而又曲折的历史过程。伴随着这一过程的展开,赣闽粤边的民族格局和语言文化版图均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形成并聚居于赣闽粤边的舍族,一部分融进了当地的汉族社会,从而成为客家方言群的另一个重要源头;另一部分则星散四方,播迁到福建省的东北部、浙江省的南部、江西省的部,甚至远徙到安徽省的中部一带。据上个世纪80年代的调查,“舍族总人口约368000余人(1982年),其中福建省208000余人,浙江省147000旧余人,江西省7000余人,广东省3000余人,安徽省l000余人。他们居住分散,大多有自己的聚居村落,交错杂处于汉族村落之中,也有村落是舍、汉两族人民杂居在一起,形成大分散、小聚居的分布格局。”①而作为舍族发祥地的赣闽粤边,后来非但没有大片的舍族聚落,而且连舍族的人口也屈指可数(整个赣闽粤边的舍族人口尚不足50以〕)。②对于那些散处各地的舍族而言,尽管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有与赣闽粤边的汉人发生血缘上的融合,但是,客家方言群的文化对他们的影响,依然深刻而且久远。上个世纪50和80年代的两次舍族社会历史调查结果表明,由赣闽粤边原聚居地播迁到各地的舍族,不仅被迁人地的汉人称为“客家”,而且有时还自称“客家”。例如,居住在浙江景宁县东衙村山腰间的舍族,“自称SAN HAK,音译‘山客’,··一汉人叫他们‘客家人’,说他们是以后迁来的客人,有时称‘舍民’,但比较少。这些称呼在很久以前就有,是表示客气的。他们对汉人也自称‘客家人’或‘舍民’。”③更为重要的是,后来的舍族尽管星散四方,但是,他们的语言却基本一致。除广东惠阳、海丰、增城和博罗一带约有l000多的舍族人口(占舍族总人口的4输)讲苗瑶语族苗语支的舍语之外,其他星散各地、占总人口99%以上的舍族,都使用汉语的客家方言。④从被称为“客家”,到自称为“客家”,再到99%以上的人口都讲客家方言,所有这些都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尽管他们并没有与赣闽粤边的汉族发生血缘上的融合,但客家方言群在语言和文化方面对他们所产生的深刻影响,却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