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坊七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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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市孤本 ::


孤本原指某书仅有一份在世间流传的版本,也指原物已亡,仅存的一份拓本。如今在轰轰烈烈的城市改造过程中,多数城市只剩下不多的一些可以代表城市历史风韵的建筑或街区,转化成了城市孤本。一些没有孤本的地方也开始花费不菲地建起了孤本。 

  孤本当下的尴尬 

  除了北京、上海公众熟知的胡同、里弄、四合院、石库门,其它城市也在种种博弈中将来不及拆除的地区和建筑保存下来,像天津的意式风情街,成都的宽、窄巷子,福州的三坊七巷……这些作为非单个建筑保留下来的延续城市历史风貌的街区成了代表城市文化的招牌,赫然印在城市名片最显著的位置上。 

  “但是仅仅是将这些保存下来进行保护远远不够。”福州市文联主席陈章汉在谈到三坊七巷的现状时感慨道。陈章汉作为福州市政协委员,写过不少福州历史文化专著,对三坊七巷有着浓郁的情结。这种情结和同为保护她的阮仪三有着些微不同。 

  身为同济大学城市规划学院教授头衔的阮仪三近年来因为他为保护传统文化的振臂急呼,加上被媒体放大的一些与当地政府的对峙场景,被称为“传统卫士”。三坊七巷是他颇为得意的因为自己参与的努力而得以保存的项目之一。“已经破坏了那么多,留下这一点有何不可?而且留下的东西是将来最有价值的东西,旅游开发带来的好处已经能够看得到,不用举国外的例子,周庄、平遥都是好例子。”这个满头白发,对不断出现的破坏历史文化遗产的行为愤慨得恨不得以单薄的身体与之搏斗的老人将保发展旅游来换取地方被保护的筹码当成自己可以游说政府妥协的不胜法宝。“三坊七巷还是保下来了。成片的老街,几十座完整的建筑,去看看,非常漂亮。”阮仪三谈到这些,好像在说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感情。 

  陈章汉也充满感情,但他的感情里有一些更复杂的东西。“福州人也不舍得拆,大家都知道是好东西。”像中国大多数情况一样,问题最终还是在中央领导的批示里得到了解决。不同的是当年将阮仪三们招到北京,当下则直接下达规划旨意——避开这一块,城市东扩西进。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中央还是阮仪三都完成了自己应该做的或者可以做的。剩下的烫手红薯被丢给了地方政府。在城市规划和历史遗产保护的过程中,政府通常是众矢之的,“官员的无知,规划专家的一味迎合是中国问题的症结。”这样说,有不同意见也是当然。在采访过程中,不少地方官员都表达过这样的双向意见:盲目追求现代化确实是中国的一个问题,但是即使在国外,关于保护和建设的话题从来都是有矛盾的。因为投入到城市遗产的建筑维护中的财力越多,用来建造住宅和医院等基础设施,包括提供给一些贫困人口的简易住房也就越少。关键的关键还是钱。 

  商业联姻的困难重重 

  据陈章汉介绍,在几年前,李嘉诚就表示出了对三坊七巷的浓厚兴趣,计划投入30多个亿对该处进行投资。但一直到现在三坊七巷还是老样子,里面的居民庞杂,有些房屋年久失修,几百座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建筑如今完好的大概有40几座。 

  “政府的原则是修旧如旧,这么多年,呼声很高,但是动静很小。”为什么有了资金还是不能解决问题?“一方面是这30多个亿没有到位;另外,从政府的角度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因为经济杠杆一旦起作用,很容易变成摧枯拉朽的改造,消失了旧貌。现在政府也没钱,所以更谈不上保护。”陈章汉最近一直在各个地区做考察,对于周庄等地的模式他并不苟同。“跟三坊七巷比,那些东西算不上什么。而且因为商业的过度开发,档次不高。现在的问题是,一方面寄希望于改造,另一方面又怕面目全非。”不过陈章汉也承认这样拖下去绝不是一个办法。如果文物孤本还可以通过建博物馆来保存,甚至永无见天之日也无所谓,城市建筑则困难得多。“对于一个城市,任何死的东西都没有意义,现在住在三坊七巷的人因为政府强调保护不敢有任何动静,很多现代化的东西也进不去,住着并不方便。而且大多数居民不是房屋的拥有者,不会花心思去维修。” 

  那么,李嘉诚的30多个亿为什么没有到位?陈章汉说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玄虚,但有一些相关的民间传言,主要是因为投资方对政府方面的不信任,投进去的钱是否能得到回报,政府的承诺会不会因为领导的易职起变化是对方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将钱砸进去的原因。 

  城市中不能承受之孤本 

  2001年是苏东坡逝世900周年,经济学家张五常因为大众的冷漠,起笔写下《学士九百年》的文章。令他不满的除了社会对苏学士地位的漠然,还有一点就是愤慨于位于广东惠州的苏东坡纪念馆及其爱妾朝云墓的不伦不类。他愤愤然道:他们竟然在朝云墓及六如亭之前,建一泳池,有高台跳水板,其混帐思维可与北宋的朝廷相提并论。 

  如果张五常先生在国内好好走一圈,他就会发现,自己这样大动干戈的发脾气实在是跟自己过不去,毕竟,气也是会气死人的。要知道,成都整个老城墙被全部拆除,除了一小段保留原材料之外,其余全部换上现代的材料。“没有任何需要换新材料的必要。”这是令成都人李大正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以“莫名其妙”聊以自慰的原因。而5月份,当记者亲历成都,感受到宽巷子的残破,为“莫名其妙”追寻一个理由的时候,在媒体工作的刘海岚甚至觉得奇怪:这样的例子在成都屡见不鲜,你是外地人所以你觉得奇怪。 

  问题还不仅仅是这些,在每一个孤本故事里,都不可避免地省略了周围环境的整体性。事实上,周围环境的污染,沉重的交通负担,震动的危害,高楼林立的淹没都会对保护产生各种想象不到的压力。而且,各地每一次将这些孤本申报世界遗产,都造成了一场运动式的整治环境的行动,这样的花销也不轻松。 

  当年的梁思成将城市建筑的模式总结为中而新,老而新,外而新。一直以来,外而新是城市化的主导,老而新是简单化的少量,只有中而新,梁思成说他不会,几十年过去,他的弟子依然在中而新的边缘徘徊。 

  无论是中而新,旧而新还是外而新,都没能给中国的城市带来自己人或外来人的认可。各种城市孤本的产生,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建设和保护的对抗。对于现代人来说,建设一个全新的街区是一件更容易的事情。毕竟,古老街区留下的是历史文化、民俗传统及城市形态连贯的记忆与韵味,涉及到建筑学、历史学、民俗学等诸多内容。以孤本的形式做妥协,不过是缺乏耐心的现代人选的一种懒惰的方式,但从出现的问题看,这个世界确实不存在一劳永逸。 

  城市孤本简录: 

  北京:胡同、四合院    上海:弄堂、石库门 

  广州:西关大宅院     成都:宽、窄巷子 

  南京:夫子庙       天津:意式风情街 

  杭州:清河坊(已修复)   苏州:苏州古城 

  福州:三坊七巷      西安:古城墙(绝大多数已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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